月朗星稀，涼風吹過幽暗的深林，一片陰影向密林中心的古樹緩緩蠕動。所過之處煞氣毀滅植被，留下一條水桶粗的惡臭黑線。

陰影在樹周圍扭曲三圈，樹冠開出一道門戶，陰影進入門戶中開始自己最後一次的蛇蛻。

麻龍上人是龍道修士，以求幻化天龍得道。只可惜被自家徒兒暗算，身死道消。而他的徒弟如今正在元神劫數最關鍵的時刻。

“這妖蛇知道自己人劫難過，不在自己老巢待著而刻意前來上人曾經的府邸，想必是欲要借此避劫吧。”空中紅菱和狴犴現身，兩人都是人身打扮，一人紅衣，一人黑衣，一個眉心鑲嵌紅鱗，一個頭頂金色犄角。

狴犴是書中精靈得道，並非真正龍種造化，是司掌懲惡揚善的人道神靈。冷笑：“若是他當初好好孝敬自家師尊，如今有他師尊護法幫忙，怎麽會落得孤家寡人的地步？”

紅菱和狴犴都受到麻龍上人恩情，對這條玄水黑蛇的感觀並不好。

肅穆威嚴的神靈忽然眉宇一動，神威浮動，一道金光將紅菱和他身形隱去。“有人來了。”

二人剛剛隱藏起來，就見空中三道青光落下，狴犴眼一瞇：“是百草山那些靈修。”

“百草山？”紅菱小心翼翼傳音：“這蛇妖跟他們有仇？”

狴犴袖子一動，拿著自己本命寶箓黑皮書查看，道：“百草山紫金參王和蛇妖是生死大仇。如今蛇妖得道，他並未在天池等著蛇妖，而是前來這裏阻他成道。想必也是知曉這蛇妖的性子。”

狴犴思忖：說起來，我們家那位主子和參王關系不錯，莫非也是算定參王會來尋仇，才讓我們倆過來了結因果？

狴犴也是人精，和紅菱說了一聲後，自己主動現身張開神域籠罩這片密林。

紫金參王昔年得道之時曾經被玄水妖蛇吞噬自身三顆丹果，折損數百年道行，之後兩人梁子結下不死不休。每百年都要打上一場，不過在九葉赤芝和丹朱神木兩位靈修的幫助下壓過玄水妖蛇，維護百草山一方安寧。

參王如今也是凝神巔峰，和玄水妖蛇一般無二，都是只差一步就可元神的層次。差的就是和玄水妖蛇這道因果劫數，擊殺妖蛇了斷因果就可融合地脈成就地仙。前不久地玄子出手對參王啟發很大，冥冥中感應到了自己突破機緣。

參王邊上兩人是百草山靈修一脈另外兩個首領，芝婆婆和丹朱老，兩人和參王一樣都是頂級靈根得道。

參王正在打量眼前這顆老樹，麻龍上人的洞府就藏在這顆大樹中。

“這顆古木有三千年火候，只可惜作為福地根基難以成道。”芝婆婆搖頭惋惜。同樣是草木之靈得道，見此自然感同身受。

參王道：“我等草木之靈雖得天地眷顧，但同樣劫數重重。若非天仙之道難以走通，也不會專修地仙法門。”

這時，上空一道金色神域張開，三位靈修連忙擡頭張望。只見一尊龍角神人踏空而來。

狴犴道：“我乃太虛道宗玄皓門下守護靈獸，昔日得麻龍上人精血塑體，恩同生父，奉命前來討伐妖蛇。”

玄皓？參王思索下，點頭：“原來是靈州的狴犴神，我等在百草山也曾聽聞尊神的事跡。”

狴犴能夠在靈州安穩發展，跟姜元辰在背後幫忙不無關系。姜元辰有意制造一個魔修克星，將狴犴視作度過魔劫的一張底牌。

四人相互見過，狴犴道：“我身具麻龍血脈，這座洞府可以感應開啟。但還需三位長老幫忙撐開通道。”

丹朱老道：“我來吧，我以本體神木鎮壓即可。”

四人商議，狴犴化作虎狀兇獸，頭頂龍角震動，一滴紅色血光飛出天靈和洞府遙遙感應。

不久，古木樹冠出現一個漩渦，漩渦中正有那只妖蛇的氣息。

“開！”赤果老頭頂一顆赤色寶樹飛舞，寶樹紮根通道，以樹冠撐開一片領域：“快去！”

狴犴三人不敢怠慢，沖入通道來到一處福地內。

山不在高，有仙則靈，水不在深，有龍則靈。麻龍上人化作黃龍得道，祭煉一方福地作為自身洞府所在。只見這處福地演化連綿千裏山岳，大地厚土之氣不斷湧動。山勢險要，地龍拱起，一共九條地氣龍脈圍著中央一座玄潭洞府。

參王道：“這蛇怪在自身老巢天池大擺迷障，引得諸多仇家在天池攻伐，而他本人躲在其師尊洞府突破。你們看這腳下蛇鱗，應該就是他脫落下來的。”參王指著腳下蛇鱗，三人順著痕跡前往一座大山。

洞府很大，是按照龍宮規模而來，畢竟龍族身長數丈，總不能住在人類生活的小屋子裏。

在巍峨宏偉的石府中，一條黑色大蛇盤踞在大殿中央不斷扭曲。身上層層蛇鱗脫落，玄光閃爍，下面有新生的蛇皮露出。

察覺有外人前來，妖蛇立刻警覺蘇醒：“是那塊肉參來了？”銅鈴大小的綠色蛇瞳射出寒光：“幸好早有準備，老不死的石府裏面禁制頗多。正好將你們抓了，在我化龍之後吞了你等這些大補品。”

草木精靈，匯聚數千年靈氣，吃一個參王芝婆婆這種靈修，至少可以省去千年修行。

狴犴和兩位靈修走在石府前，前方突然出現一具具土傀儡阻路。

芝婆婆見狀，手持一柄靈芝模樣的木如意輕輕一點，土傀儡身上出現點點綠意，被芝婆婆強行生長無數草木縛住。

“木克土，我等靈修在此環境正好合用。”參王信心滿滿，至少這裏比天池要好，在那深水寒潭之中蛇妖借助地利可以對付他們好幾個人。

繼續前行，飛沙走石、隕石地刺等等都被芝婆婆施法消解，最終來到石府找到蛇妖。

蛇妖不等三人說話，張開大口就是一股毒煙噴出，這是他昔年被五毒散人抓去煉藥時，被那位真人施法煉化的一種劇毒，可以毒殺元神真人。昔年麻龍上人就是因此而亡。而五毒散人的死跟此也脫不開關系。

昆侖峰，姜元辰請來“王崇”一起喝茶，無意間提及一件事：“說起來師弟手持百鱗千蛛劍，想必是傳承五毒道人的衣缽洞府，那麽那段因果可要一並繼承？”

“因果？”天機鏡靈裝作一副疑惑模樣，學著王崇的言行舉止：“因果？什麽因果？我等修士超凡入聖，諸般因果何曾沾身？”

姜元辰搖頭不語，心中暗道：這天機鏡靈也夠可以的，為了學王崇而裝瘋賣傻，也真是拼了。

天機鏡最擅長演算天機，怎麽會不知道玄水黑蛇的事情。只是那跟他沒有關系，而且他不認為那只黑蛇能夠真正證道。

“不過這玄皓刻意請我過來，便是為了這件事？莫非是心中起了懷疑？”

王崇正要說話，忽然聽到外面有緋龍聲音傳來：“長明，剛剛做了一盒桃酥，你看看。”

緋龍過來，姜元辰而不欲和天機鏡靈勾心鬥角，直接端茶送客。

待緋龍進來後就見王崇起身離去，眨眨眼：“怎麽？打擾你們了？”

“沒什麽，本來想要找一個苦力幫忙，結果這家夥太精了。”姜元辰本意誘導天機鏡靈去誅殺妖蛇，但如今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，知道他對麻龍上人的洞府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“所以說，要裝就要裝全。依照王崇那小混球的性子，見到有可能繼承一座真人洞府，怎麽會面色不改說什麽沒有因果？”姜元辰搖搖頭，繼續和緋龍交談。

……

石府中的打鬥逐漸進入白熱化，狴犴以自身神域壓制，妖蛇腦中不斷浮現自己一生所做下來的所有殺孽。

在紅塵血食數千人族，然後被麻龍上人訓斥責罰。以蛇毒投入井水引發瘟疫。趁著麻龍上人修煉養傷時暗算偷襲。樁樁件件被狴犴以孽鏡照出，凜然正氣化作山岳壓下。

還有參王和芝婆婆在一旁幫忙，本來就元氣大傷的蛇妖更是陷入苦戰。

“這兩個靈修沒有多少戰力，倒是這個神靈壓制我的神通法力，需要先將他解決。”蛇妖有了盤算，張口一股黑煙噴向狴犴，蛇毒再出，還有一顆綠油油的內丹沖向狴犴。

“小心！”參王知道妖蛇蛇毒厲害，連忙準備救援。

就在此刻，變故陡生！

狴犴眼見來不及躲閃內丹，祭起黑皮書想要直接抗下這一擊。但就在他即將被擊中的時候一只芊芊玉手從旁伸來打飛內丹，黑衣蒙面女子出現在石府中。

女子身上寒意逼人，煞氣湧動，參王和芝婆婆見了不由一楞：“元清？”女子雖蒙著一層紗巾，但仔細一看也能看出其真容。

元清微微點頭，揮動五色神劍，上空一輪大陣展開，這是曾經出現在炎州的五離之陣，或者是先天五行造化密陣。

只是這座大陣中並不見多少造化生機，而是一種恐怖的死氣。

“五行神雷！”元清揮劍一點，陣中五色神雷不住墜落轟擊，乙木、丁火、癸水、己土、辛金五種陰雷紛紛墜落。只見蛇妖被五色雷霆籠罩，不多時玄水妖蛇在元清的攻擊下化作一塊焦炭。

“小心，別讓他內丹跑了。”參王見焦炭中一抹金光飛天，連忙喊道。

卻見空中日月精輪展開，陰陽二氣化作一副太極圖裹著內丹飛入姍姍走來的紅菱手中。

元清見蛇妖身隕，對參王道：“參王了卻因果，如今先恭祝參王登臨地仙之位，妾身身子不適先行告退。”元清說完匆匆離去。

紅菱和丹朱老人走進來，和幾人說話。

參王只感靈神上一道因果了去，自身對天道感悟越發清晰，心中大喜：回去只要祭煉百草山靈脈，就可化作地仙之尊。

狴犴也察覺自身在玄水黑蛇死後，了卻和麻龍上人的因果。“上人對我有造生之恩，如今幫他報了大仇，也算扯平。”神光閃爍，這位神靈少了一道因果，陰神清明，更能看清天地走勢。

紅菱過來和參王見過，參王笑道：“看樣子你修行的是龍道一脈？那這福地就送你吧。”這座麻龍洞府內部龍氣湧動，最適合龍道修士用。

紅菱也不矯情，畢竟在場五人只有她最合適繼承麻龍上人的衣缽。

暗中觀照紅菱的玄辰回道宮和姜元辰覆命，道：“主公，玄水妖蛇已經誅殺。”

姜元辰睜開眼：“這一行可有波折？”

“波折倒是沒有。正如主公所料，百草山三位靈修都出面動手，此外元清娘娘也在。”玄辰想想：“不過這位娘娘目前的狀況似乎很不好。身上殺氣逼人，全然沒有曾經的清靈祥和之態。”

“哦？”姜元辰聞言，掐指一算，面色驚訝：“想來是她劫數將至，看來貧道要去黎山走一遭。”

轉念一想，姜元辰不覺好笑起來。這些年怎麽天天碰到有人遭逢劫數？先是宮玉兒遭劫，然後衛宮出事，林師兄被道路阻礙，目前元清又出事了。莫非下一個是藏淵？還是慕容？

“藏淵劍心通明應該無事，至於慕容——”姜元辰心下感嘆：“這位神女功參造化，如今也快要成就陽神了吧？”姜元辰不認為慕容婉兒會遭劫，於是直接前往黎山拜訪元清。

……

黎山，按照姜元辰和元清重新規劃的結果，黎山正好和玄河歸在一處，是玄河龍爪手握龍珠的部位。黎山福地如今是靈州最大的山脈福地，這裏無數精靈匯聚，比起百草山的聲勢也不遜色。黎山福地和玄河福地匯聚先天木水之氣融入紫霞洞天，加上靈虛真人等人的福地，使得紫霞洞天日漸壯大，逐漸由各種先天之氣匯聚，已有仙界雛形。

幾位樹老精靈迎接姜元辰進入大殿，元清一副憔悴模樣出來接見：“道兄找我有事？”

“聽說你身上氣息不穩，刻意前來看看。”姜元辰仔細打量元清，皺眉道：“什麽時候你開始穿玄色服飾？”元清偏愛白、青、五彩之色，認為玄色太過厚重從來不穿。

元清一楞，望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嘆道：“果然又出事了，道友，這兩天我可曾出去了？”

可曾出去？難道你自己不知道？姜元辰表情嚴肅起來：“你的第二化身已經誕生靈智，並且搶奪你這身體的控制權了？”

元清閉上眼，身上的黑衣換做青翠羅裙，頭頂五彩慶雲中飛出一朵五色蓮花和一朵玄色蓮花。雙蓮並蒂，一生一死，一善一惡，相互對立。這就是元清所修補天法門的成果。

感到蓮花中隱隱露出的煞氣，姜元辰默默不語，許久後才道：“你這化身已經提升到凝神層次，不遜色你本尊多少。看來前不久在麻龍福地出現的人就是她？”

“這幾日時常出現記憶空白，若沒猜錯，應該是另一個我出現在旁人眼中行動。”元清道：“當她行動沈寂後再過三日，我可以融合她的記憶得知她行動的情況。”

太悲劇了。姜元辰思考下，安慰道：“這也說明你劫數降臨，即將突破元神層次。待你突破之日兩花歸一，直接跨入定府層次。大風險，必有大收獲。這樣，貧道有一法門可助你突破，只是需要你完全信任貧道。”

“什麽辦法？”

……

姜元辰和元清到底說了些什麽沒人知曉，只知道之後元清閉關不出，姜元辰只身離開黎山回歸白陽山。

時光匆匆，紀純熙花了好幾年時間終於觀想星辰。姜元辰這門修行之法太過艱難，在識海開辟一顆星辰出現，絕非築基修士可為。即便紀純熙天資絕頂，加上乾元仙盤幫助，也花費五年時間才完成這最初一步。五年間，他修行至築基巔峰，只差一步就可點燃本命真火。

紀純熙前來紫微宮拜見姜元辰時，只見姜元辰望著河圖沈思。

“師尊？”紀純熙瞧著河圖，裏面是大秦一個小山村的情景。一條赤龍在空中盤旋，丟下一道金光後消失不見。在山村一個小屋內，有一個嬰兒剛剛誕生。

“大運之人？還是應劫之人？”紀純熙脫口問道。

“是應劫之人。你衛師叔得天命而出，這一生專克火德大陳一脈。”姜元辰道：“好一個天意如刀，我等本以為衛師弟需要蹉跎百年才可重新歸來，卻不想大陳帝朝剛剛重整完畢，他就歸來了。想必是天地有意假他之手將侵略者一一滅殺。”

姜元辰一指河圖，河圖畫面變化，出現九州大陸北部地域圖。以翼州為中心露出靈州、青州、並州、雷州、渤海等地的情況。

翼州中央有一條赤龍盤踞大陳鎮守氣運，邊上千島國出現一條黑龍，黑龍龍頭飛入渤海，顯然是龍族在背後給他們撐腰。西方一條黃龍鎮守，慕容婉兒攜手交好諸神，以地母信仰守住西方防線。北方也有一條黑龍升騰，諸神在並州開拓發展，重新將並州人族合攏成一個大國，以神力強行改造殘酷的冰雪環境，逐步改善這裏的人族情況。而這個燕國時不時侵略一下南部大陳，顯然是諸神刻意在騷擾大陳帝朝，不給他們喘息修養的機會。

至於大陳帝朝南部的南蜀國和靈州邊陲諸國並未有多少防禦，龍氣慘淡，根本算不上帝朝層次。

“靈州無帝朝，這是我們太虛道宗昔年定下的規矩，如今看來卻吃了一個大虧。”姜元辰思忖：“靈州北部以我玄河為界，為了攔住大陳帝朝的攻擊必須在北部建一個統一王朝。”

看看紀純熙，姜元辰有了主意，對紀純熙道：“熙兒，你下山去找你那兄長，如今正該他建功立業之時。”又書寫一副手書交給紀純熙：“你帶為師書信去找邱龍王，他自然明白為師的意圖。”

靈州必須出現一個帝朝才能抵抗大陳攻勢，而肥水不流外人田，加上目前玄河之畔的幾個國家以秦國最強大，除了秦國姜氏一族外還有何人？

姜元辰送紀純熙下山，前往大純陽宮找荀陽商議。

荀陽運轉玄功，頭頂榆錢玉樹不斷有白玉幣灑落至眼前一個聚寶盆中。時不時夾雜一些青玉幣。

姜元辰進來後行了一禮：“弟子拜見掌門師叔。”

“何事？”

“弟子觀察天象，察覺衛宮師弟已經轉世歸來，命數和大陳相關，想來是覆滅大陳的關鍵人物之一。”

荀陽睜開眼，思索道：“衛宮雖然歸來，但不知何時才可返本歸元。你認為是讓他繼續做九代弟子好，還是拜入某一位九代弟子名下？”

姜元辰笑道：“弟子看師弟此世因果不了，沒有成道機緣，不如派遣一二弟子下山傳授他練氣之術，軍策戰術，待大陳覆滅之後他開啟宿慧，再讓他上山。”

荀陽掐指一算，知道衛宮這次之所以這麽快歸來是天意欲借他手覆滅大陳，這一世應殺伐而出，魂魄被殺機裹住，殺機不了，一輩子沒有成道機會。而且這輩子能不能修行還要兩說。

“以轉輪丹只可轉世三次。之後魂魄靈力散去，歸入冥土。”荀陽思考下，道：“就讓你楚師弟下山教導衛宮，傳下他練氣之法殺伐之術吧。”

見姜元辰不走，荀陽問道：“可還有事？”

“弟子如今見靈州無有帝朝坐鎮，想要在玄河之畔開辟大秦帝朝應對大陳帝朝，還請掌門恩準。”

帝朝！這件事很容易觸動太虛道宗的敏感神經。占據五分之一的州域是帝朝，占據整個大州也是帝朝，誰知道大秦的未來到底能夠發展成什麽模樣？

荀陽不語，作為掌門人，他當然要思考太虛道宗的前程。

姜元辰連忙道：“如今翼州三個帝朝各持水火土三德龍氣，唯有蜀國火德不興，想必不久後就要被大陳攻伐。到時我靈州面臨大陳鐵騎，恐怕——”

荀陽點頭：“話是如此，但大秦和你關系太深，你不好親自出面。這樣吧，讓楊陵和邱龍王出面助大秦演化帝朝，到時候衛宮作為應劫之人和大陳對抗，你只需專心應對吞天魔宗的那位真人就好。按照我們道門打聽來的消息，那位真人叛出吞天魔宗專門阻你成道。”

姜元辰對此早有預料：“弟子早已操練大陣，到時候在玄河擺下九曲法陣，將大陳前來之人一一擊殺即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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